我的苏联大姐

sunredday

我的苏联大姐





苏联早就解体了，可我不知道我认识的这位大姐到底应该属于哪个国家，还是让我称她为苏联大姐吧。


一天我从北京白石桥往大学返，听见一个妇女说：“我的天啊，这个该死的**大学到底在哪啊！“我一听她说的是我就读的大学，就折回身对她说：“我是这所大学的学生，跟我走吧。”我怕她不信，我还拿出了学生证。这是一位40多岁的外国妇女，长得很漂亮，很像我高中学俄语时书里的插图中的俄语老师，还领着一位5岁左右的外国小女孩，很像教科书中的小柳达。说她们是外国人完全是从她们的金色的头发、洁白的肤色、蓝色的眼睛而言的，他们的汉语说得都相当流利。这个妇女原来是苏联青年，中苏友好时候来中国的，后来她爱上了中国的一个青年，就在中国安家落户了。中苏关系紧张以后一直没有回过家。现在中苏关系缓和了，她思念家里的老母亲，准备回国探亲。这次来北京是找一位大学教授，也是苏联人，联系回国探亲事宜。


不知不觉来到我们学校。我带领他们找了好几栋楼房，还去了外语系，但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。根据她的说法，一位老师提醒我们到另外一个名字差不多的大学去找一找。一句话提醒了我们，我们决定去另外一所学校去找。但她不知道那所学校在哪，我把人家母女两领入了歧途，不送到目的地也实在说不过去。这样我们又踏上了去**大学的公共汽车。


一路上我们又聊了起来，她在天津某冰刀厂工作，爱人也在那个工厂工作。她在苏联是学汉语的，毕业后来到了中国，她很喜欢中国的文化，她也很喜欢中国的男青年的温文尔雅，最后她嫁给了一位中国工程师。在中苏关系恶化的时候，她没有选择抛弃家庭而回国，她选择了家庭，选择了爱情。文化大革命中，我们多少人在家庭与阶级的选择中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与家庭决裂，与爱人决裂、与父母决裂。我觉得，对权利屈服人是渺小的，对亲情和爱情坚贞的人才是伟大的。她很希望中苏世世代代友好下去，她希望有一天她能邀请我去莫斯科去旅游。我中学是学俄语的，那时我的俄语忘得几乎一干二净了，只知道“很好、你有、我有、同志们”等几个单词了。我试着念了几个单词，她说我发音很正确，还说以后可以教我俄语。我很喜欢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首歌，我很希望我能到莫斯科郊外去待上几个夜晚。我也希望我能遇到一位歌曲里唱的那样的一个异国好姑娘。


到晚上10点中左右，我们找到了她要找的那位苏联教授——一位苏联老太太。我要告辞的时候，这位年轻的妇女非常感谢我，向我要电话，那个时候，没有BP机，也没有手机、家里也没有电话，只有学校宿舍的电话。我马上就快要毕业了，看来学校电话没有什么用了。她就把她家和她的工厂的详细地址告诉了我，希望我有时间到她家去做客。


毕业后人生很不如意，一些诗情画意的生活我很不愿意去开发，天津去过几趟，但我没有去找她们。现在那位年轻美貌的妇女应该是60多岁的人了，那小女孩也应该是27-28岁的大姑娘了。我无法去设想她们现在是什么样子，但她们母女当初的容貌一直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里了，我希望她们能看到我的这篇文章。